近日,中國電動車龍頭比亞迪(1211.HK)牽起新一輪新能源車價格戰,上周突然全線劈價,包括王朝網與海洋網共22款電動車型,而吉利(0175.HK)、零跑汽車(9863.HK)、奇瑞及智己等亦加入減價戰。《人民日報》日前發評論文章表明立場,直指新能源車決不能打價格戰,反對惡性競爭。內地乘用車市場也現「產量升,收入升,利潤跌」的局面。有分析指出,車商劈價促銷,是要趕於夏季車市寒冬到臨前「清倉」,估計減價戰會持續數年,擔心導致質量下降。
比亞迪5月23日宣布大範圍降價,包括海洋網限時一口價活動,多款車型指導價下調,像是海鷗智駕版(活力版)限時一口價5.58萬元(人民幣,下同)等。多家企業跟進效仿,如平治旗下smart品牌精靈1車型以「一口價」方式直接降價,現售14.99萬元,較原價降了1.4萬元;蔚來公司銷售人員則稱,五一期間購入「樂道L60」,可送52L車載家庭大冰櫃、5年的輔助駕駛系統等,還額外有4000元補助,引發新一輪「價格戰」恐慌。
「產量升,收入升,利潤跌」
中國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發文稱,在汽車置換更新補貼政策帶動下,2025年首四個月收入3.26萬億元,按年增長7%;成本2.86萬億元,按年增長8%;利潤1,326億元,按年下降5.1%。
曾連續18年成為國內汽車市場銷冠的上汽集團,從2018年開始銷量出現了下滑跡象,至2024年淨利潤大幅縮水93.53%,市場環境十分惡劣。最近內地還湧現以「零公里二手車」去庫存的招數,即指已完成登記上牌但未實際使用的新車,通過二手車渠道以大幅低於新車的價格出售,反映由於車企對銷量的過度追求,電動車迭代大幅加速,導致現在的汽車市場積累過多舊款,產能出現過剩。而為了清理庫存而產生的「零公里二手車」價格偏低,讓本就競爭激烈的汽車市場雪上加霜,打擊新車市場和二手車市場,整個汽車市場價格體系都將遭到侵蝕。
業内人士及官媒警告
長城汽車 (2333.HK) 董事長魏建軍日前指出,汽車產業亦已經出現「恒大」,只是目前仍未爆破,他希望行業能健康發展,不能過度資本化,商業必要有利潤,才能持續投入發展。他又批評部份車廠為打價格戰而偷工減料,嚴重威脅產業安全,舉例指有些產品售價由20幾萬減到10幾萬,質疑在此減幅下如何能保證質量。
官媒亦警告内地車企停止「內卷式」價格戰,直言價格戰沒有贏家,更沒有未來,不但不利於企業持續研發投入,進而影響產品質量性能和服務水平,甚至會帶來安全隱患,損害消費者權益,長期也會減弱產業發展的內生動力。
中小零件供應商陷「帳期游戲」
另外,為電動車提供零件的供應商亦因價格戰困於「帳期戰」。國內汽車主機廠透過承兌匯票轉移財務壓力,而國營銀行透過貼現利息從中獲利,車企普遍將供應商視為「無利息資金池」。而自主汽車企業通常在帳期上有著複雜設計。以比亞迪為例,其「60天帳期+180天迪鏈」模式將回款週期拉長至8個月。迪鏈作為比亞迪自創的商業承兌匯票,只能在內部生態流通,一旦企業資金鏈斷裂,供應商手中的票據將淪為廢紙。長帳期導致許多中小企業面臨巨大的財務壓力,難以維持經營,這不僅會影響企業利潤,還可能引發產業鏈外遷和技術落後的風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