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色產業變畢業生救星 「伴讀書童」再現中國 月薪可達4萬 但要求多多

中國青年失業嚴峻,加上行業內捲,職場壓力山大,2年前被監管收緊的「陪讀」業務,開始以「個體戶」形式,發展成灰色產業,今個暑期「留宿伴讀書僮」情況開始受到關注,而且供需均見高端化,據指部份家庭能以數萬元 (人民幣,下同) 月薪,聘請才藝多多的留學畢業生,當個「會答題的保姆。」

內媒指出,「伴讀師」一般市價差異很大,非重點大學畢業生月薪一般在10,000元內,重點大學畢業生或英語專業四級、八級的,可達15,000左右;留學背景、再加藝術或音樂特長的,更可再上升至20,000多;至於清北復旦、北師大,或海外前百大學畢業,再配合劍擊、馬術、鋼琴、英語母語與住家經驗等,則最吃香,月薪可達4到5萬。

但高薪厚職,亦不見得是優差,一名愛丁堡大學畢業生寫道,你以為自己育兒顧問,但「實際上在某些人眼里,你只是個會答題的保姆。」另有一名浙大畢業生指,28,000的月薪中藏著無數隱形要求:留宿、全英語溝通,連吃飯都不能說中文,「像《唐頓莊園》裡的管家,一旦說錯一詞,晚上就收到提醒:『夫人希望你保持專業。』」

內捲化亦困擾「伴讀師」,當名校背景變得普遍,才藝就成為必須,中介與平台的招聘啟事越寫越誇張:鋼琴10級、會劍擊、有心理學背景、性格溫柔、形象端正、態度親和。

而「伴讀書僮」本身是中國新興起的灰色產業,僱傭關系不明確,不受勞動法保護。2023年時,監管風暴涉足教培業,《校外培訓行政處罰暫行辦法》明令禁止機構以「家政」、「陪讀」等名義開展學科類培訓,但現時的「伴讀書僮」場景零散、形式模糊,執法難以落地。

有中介向內媒出指出,過去一年才遇一兩單「住家伴讀」,今年就收數宗主動查詢,他們要學歷好、能全英語交流、懂開發小童興趣,最好會開車,他們不用做家務,並有獨立房間。除了「住家伴讀」,類似補習教師的服務單,亦已充斥阿里旗下二手網店《閒魚》,收費從一百到五百元不等。同時,小紅書上隨之出現「伴讀日程表」,基本工作流程大致七點起床食早餐、閱讀、遊泳、寫總結等。

「伴讀師」苗苗在海外留學藝術傳媒,2022年回到上海,第一份工作月薪5000元,租金已3500元,佔掉一大半。後來留意「伴讀師」資訊,她一口氣考了4張育兒類證書,後來接到陸家嘴一個工作,僱主要求「全天候陪伴」其4歲,在國際幼稚園讀書的孩子,工作包括講英文圖書、接送上下課、做輔食、設計遊戲,要懂藝術、有耐心、會寫教學總結。工作月薪15000,以留宿職位來說不算太高,但她留學生身份,半年後加薪至21,000。

她每天工作6點半起床,7點叫孩子刷牙洗臉,換衣服。8點前吃早餐、讀圖書。9點送小孩到幼稚園,途中幫孩子複習單詞。回到家後整理房間,做教學計劃。下午去興趣班,遊泳、籃球、玩Lego,每天不一樣。她要提前準備泳褲、水壺、檸檬水。小孩下課回程繼續練單詞。回到家就做手工、彈琴、講故事。晚上8點,孩子睡覺。她寫總結,和僱主溝通,再準備第二天。

工作一年半後,她感到自己像個隱形人,被嵌進一個家庭裡,與外界逐漸脫節,沒有社保、沒有休假。戀愛、遊戲、旅遊這些事,也慢慢消失了。生命被壓縮成一個工具人,平穩但封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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